季冬三十

【为了圣诞大战】【詹库】《后会无期》（上）

圣诞大战前的调味剂ᖗ乛◡乛ᖘ  

黑化预警

上篇又名《斯蒂芬库里黑化记和他的大猪蹄子》

                              〈引〉

库里不喜欢加州骤然的降温，如同不喜欢每当他在球场上毁天灭地时，他身体的某一处伤痛宣告着他必须停下脚步老老实实地静养一般。当初是，在他好容易打出成果的时候是，现在亦是。伤前他是那个堪比自最传奇常规赛的库日天，领着球队稳居榜首。而如今球队没了他步履艰难，甚至连更衣室都出了问题。

所以他还得想办法应付永远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媒体！  

库里头疼地敲了敲脑袋。一直以来，他都是公认的乐天派，风趣幽默的小学生，更衣室所有人的开心果。正因如此，即使他是灵魂是领袖，所有人都护着他，就如同球场上有冲突抱住他不让掺和一般。

没有什么胜利是轻轻松松理所应当。两连冠让他们笑傲联盟天下无敌，可有些事库里也清楚，所谓暗流涌动，难以避免。

这些事，强如库里也要发愁，毕竟他又不是……

又一次想起他。库里喟叹——那个人，从来也本来不该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的。

他几乎都释怀了。哪怕曾经心中满腔的怨怒，却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淡了。唯独那份不同于对其他人的感情，历久弥新，年年月月的在他的心里打着滚。

于是那天晚上，满腹心事的库里倒头就睡，足足十个小时。

而且，竟然梦见了他。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脑比他想象的要敏感。

库里梦了那次自己还在戴维森时的初见，年轻的NBA球员明明只比他大了三岁余，却如同长辈般揉了揉他的头，在他耳边轻语：“身体素质并不会成为限制你的因素，继续进步吧。我在NBA等你。”

这个片段展现在他的梦里，难忘而突兀。

又想起某一次的队内茶话会，聊起各自进入NBA的理由和动力。有人说是为了继承父业，有人说为了含辛茹苦养大自己的母亲，还有人说是为了想要接触迈克尔科比那样的巨星。于是到库里时，他扯了扯嘴角，最终将话埋了下去。

因为他是那般清晰地记得，彼时自己用澄澈的眼神笃定而自信的回应着一个人：“我会去NBA，你等着我吧。”

回应那个人——

勒布朗詹姆斯。

                              〈1〉

那是两人的第一次交锋。来自勇士选秀时第七顺位的库里与当时风头正盛的小皇帝詹姆斯。

那时的库里还只是初出茅庐，对面那位却早已闻名天下。仅从那场比赛便可轻易看出，勒布朗信手拈来般砍下31分带领球队取胜，而库里也以不错的命中率拿了10分。比赛结束后，球员们拥抱致意，库里还没来得及寻找。自己已经被一双手拽进怀抱。

勒布朗的力气不小，库里任由他强壮的手臂搂着自己的肩。他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却听见勒布朗在自己耳边说：“作为控卫，你要更好的提高自己在球场上的视野，”他甚至用手比划了半天，“不论什么情况下，最重要的是让自己不断进步。这是在这个联盟你唯一能掌控的东西——自己的能力，每一天的进步。”

库里看着他笑：“谢谢你，我会这样做的。”

勒布朗突然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愿意和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说这么多话：“当年我就相信你能进入这里，和我在同一个球场上作战。而现在，不得不说，你甚至比我的预期还优秀。”

库里调皮地眨了眨眼，半开玩笑地回：“那你会不会给我来个惊喜奖？比如，从同一个球场作战到同一个球场并肩作战？”

于是他看见勒布朗的眼神里跳出了一瞬间的思索，后者没有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后转身回了更衣室。

那是2009年的冬天，距离那个疯狂的休赛期只剩不到一赛季的时间。

                           〈2〉

2010年的夏天注定被人铭记。

在刚结束的总决赛里，科比带领洛杉矶湖人历经抢七血战击败宿敌绿衫军，捧起个人第五座、队史第十六座奥布莱恩杯，取得两连冠的伟业。紫金王朝重现，一如十年前的OK霸业。

而休赛季更是精彩纷呈，库里知道勒布朗与他的小伙伴们协定一起在几年前同时签下3+1的合同，却也没料到是这般影响。天选之子笃定地待在自由市场里，只等全联盟球队的经理纷至沓来，为他奉上满载的诚意。

结局仿佛注定，即使数以万计克利夫兰球迷翘首以盼，即使纽约尼克斯辛辛苦苦为其腾空间，当勒布朗全美直播宣布他的决定之时，依然不出库里的预料。

他与勒布朗总是会定期通电话，这次也不例外。

“恭喜你，我猜你们要预定下赛季的冠军了。”

电话那头端的人的语气里竟是库里少闻的沉重：“谢谢，其实没有什么是容易的。我还有太多的事要做。”

库里倒吸一口冷气：“那可是德维恩和克里斯啊，现在你们在一起了！”他也没注意到说完这句话时酸涩感泛上心头，“可惜，我现在招募你还来不来得及？”

勒布朗终于被他逗笑：“我以为你打电话是要对我说：‘勒布朗，你是个混蛋，你破坏了游戏规则，下赛季我一定要打爆你’之类的话。”

库里没忍住也笑出了声：“拜托，我就是个二年级新秀，现在有什么向大反派挑战的能力？何况我在西部，真刀真枪也得到总决赛，那可是件遥远的事。”他语气一转，又说：“不过，勒布朗你不该那么决绝的，那可是全美直播，你伤一些人太深了——即使是为了慈善。”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我明白。你也出生于阿克伦。”

库里：“不，与这无关。你相信吗？即使你与天下为敌，阿克伦也会接纳你。”

话题又一次被终结。两人扯了些有的没的，最后因为老詹要接受迈阿密的采访而告终。

库里放下手机，怅然若失般地重重叹了口气。

我很想你，我不能说，你也不信。

                             〈3〉

2011年七月。

在库里给勒布朗打了第十二个电话的时候，他的电话被韦德接起。

“斯蒂芬，尽管勒布朗特意叮嘱过我不要让你知道，可是你已经打了这么多次电话了。他的手机已经很久没在他身上了。”

库里甚至来不及琢磨出他已经是勒布朗的特殊待遇了，他急切地问：“所以他怎么样了？你们在度假吗？”

韦德叹气：“算是在闭关吧，每天除了必要的事几乎不出房间。度假还是算了吧，你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等他得空，我们会好好聊聊的。”

我也想。

库里咬咬嘴唇：“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

“他不想让比人看到他崩溃的样子，你知道的，他是勒布朗。尤其是你——所以，到时候可别说漏嘴。”

库里向这位NBA前辈表达了十二分的感谢后挂上电话。

勒布朗在度假结束后便投身训练。他在那个夏天请教奥拉朱旺学习背身单打——那是总决赛他被对手限制的致命弱项。那个夏天他泡在了训练房里，如同一架不会停歇的机器。

库里到训练房的时候，勒布朗正完成了一次标准的梦幻脚步上篮。很明显，经过一个夏天的苦练，勒布朗的进攻能力相较于几个月前有了极大的提升。不过在库里看来，他最高兴的是这个人懂得在经历万劫不复之后，选择重新站起，披挂上阵，而不是一蹶不振、泯然众人。心态比实力的调整更重要。

勒布朗对他的到来有些惊讶，他看着库里略带歉意：“抱歉，前段时间没有回复你什么消息。”

库里早就忘了这事：“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开心。”

勒布朗挥了挥手：“既然来了，那就单挑。”

库里笑道：“怎么？想欺负人？”可就算如此，他还是脱掉t恤露出了训练服——开玩笑，来训练房不训练就像是他斯蒂芬库里不投三分一样稀奇。

“运球不一定要花哨，更重要的是保证球在自己手上。”

“你要尽量避免身体碰撞较多的突破，上篮有技巧的。”

还是如以往那般的教导，但勒布朗惊讶的发现，这位三年级球员的进步与潜力肉眼可见，上限如同宝藏一样难以窥探。

“还是那句话，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勒布朗赞叹，“假以时日，或许我们会成为对手。”

                              〈4〉

“喂，斯蒂芬。”

“喂，勒布朗。迟来的祝贺给你。”

“谢谢！”尽管距离拿到冠军的总决赛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勒布朗的语气中仍透露着轻快的兴奋感，“亲吻奖杯的感觉真的很棒，希望你以后也有机会经历。”

库里苦笑：“首先，我要让我的脚踝不要再该死的受伤。”在刚结束的2011-12赛季，库里持续受到脚踝的伤病困扰，仅出战了26场比赛，在常规赛还未结束之前即宣布赛季报销。

勒布朗有些歉然：“这个赛季因为停摆赛程太紧，都没来得及去找找你……”

“没事，你这个赛季有太多的事要做了，”库里虽然略有难过，但也表达了理解，“我明显感觉，这一冠之后，你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勒布朗轻笑了一声：“这代价很大，希望你一定不要经历。成功有很多种方式，我这条路很难。”

“至少波士顿的球迷会永远记住你那时的样子，”库里想起那刺目最后又被打脸的“F U C K LBJ”告示牌，不禁叹了口气，“勒布朗，你太强大了，从我进联盟开始开始我就想这么告诉你。”

“没有什么是永恒而不可战胜的，我们面临的绝境也不少，哪些球队的成功是一帆风顺的呢？”

“不说这些了，为了弥补这赛季我没来得及去看你的遗憾，一起去打高尔夫吧。”

“真的？”库里只觉得惊喜来的过于突然。

“当然是真的！”

库里挂下电话在家螺旋蹦跳了一圈，这大概是他休赛季最开心的事情了。

“勒布朗，我打算在下一年和球队签一份比较低价的合同。”在打了一上午的高尔夫之后，两人在场边的躺椅上聊着天。

“哦？多少？”

“具体还在谈，不过不会高了。应该是四年左右的长约。”

勒布朗坐起身：“你已经决定了？”

“是的。”

“你应该知道，你的实力远远不止。”

库里叹了口气：“没办法，在我摆脱那该死的伤病之前，他们是不会放心的给我大合同的。”

勒布朗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四年还是有点长，你对顶薪这么没追求吗？”

库里笑笑：“长有长的好处。更何况，往好里想，我这是在帮球队节省空间，好签下想你这样的大牌。”

两人之间有了一瞬间的静默。

库里好容易将自己心底的心愿讲了出来，他看着勒布朗，小心翼翼：“你真的打算在迈阿密终老吗？不会吧，那里确实是度假旅游的好地方，但我不认为你会长留。”

“一起并肩作战吧，从大学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这就是我的目标。”库里望着勒布朗，眼里满是渴求。

“现在说这些还早，我的目标是卫冕。”勒布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站起身走回屋子，去给自己和库里拿饮品。

2012年11月1日，金州勇士宣布和库里续约，合同为4年4400万美元，2017年到期。

这位联盟最好的控卫之一即将崛起。

如果说非要去追寻这支所向披靡的宇宙队的崛起根源，那么从这一份合同开始说起也是没错。

                               〈5〉

2014年季后赛首轮之后。

库里在给勒布朗发完“fuck the world”的短信之后决绝的给手机关机。他甚至来不及考虑对方有风雨兼程的第二轮要打，自己的行为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他已经现在无暇顾及。

在刚结束的系列赛里，他和他的勇士在抢七中输给了快船。尽管g6小奥尼尔受伤离场之后，伤兵满营的勇士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人们会记住第七场库里一次次的摔倒、站起、攻击篮筐。可最终结果是那样残忍而无情。

库里平躺在床上，距离比赛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可那份绝望与不甘依然在他的身体里流转。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库里连泪痕都还没来得及拭，猛地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口熟悉的高大身影，库里扯开嘴角勉强想给他一个微笑，却因为刚刚起身过猛而带来的阵阵眩晕站立不稳。

“斯蒂芬，”勒布朗急忙扶住他，“你现在需要休息。”

“勒布朗……”库里被他搂着，眼圈一红，“我没能赢下比赛……”

“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与克里斯和格里芬大战到第七场，你没有输给他们。”

库里有些哽咽：“可我真的不甘心。”

“人的一生会经历种种失败，这只是你成功路上的一次体验。”勒布朗扶着他做到沙发上，“没有人会苛责你这一次的铩羽，你不是神，每个人都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库里闭上眼，旋即睁开：“勒布朗，今年夏天你是自由球员了对吗？”

勒布朗顿住。

“那你来勇士吧，来陪我好不好？”库里摇着他的手臂，像个撒娇的孩子，“你大约不会长留迈阿密吧，而克利夫兰，他们是不是恨透了你？加州的气候很好，奥克兰不比洛杉矶那般繁华也差不了许多。我们有足够的空间可以提供顶薪，你是老大，我心甘情愿辅佐你巩固皇位——即使今年你们拿不到三连冠。”

这仿佛是库里失败后的救命稻草，他厌倦了那种感受了。上个赛季落败马刺赢得波波维奇满腹称赞，而如今憾负快船更让他几近崩溃。他不想再输了，他已经拼尽全力，而现在，他又是那么想跟一个人并肩作战。

而这个人，又是勒布朗詹姆斯。

勒布朗叹了口气，没有回应。

“勒布朗……”

“我会考虑。”勒布朗温柔地抱起他到床上，“斯蒂芬，别想这么多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睡个好觉。”

库里醒来时已是清晨，餐桌上摆好了刚准备不久的早餐，还有一张勒布朗解释自己因为训练要早回去的纸条。

库里给手机开心，收到了勒布朗的短信。

—希望你喜欢我做的早餐:-D

—很美味，谢谢你，真抱歉昨天打扰你。

—你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心头温热感涌动，库里指尖微动。

—昨天跟你说的，你要好好考虑哈(〃'▽'〃)

—Fine.

话题告终。

                                  〈6〉

“斯蒂芬，你居然公开招募勒布朗？”克莱在电话里的语气是掩饰不住的惊讶，“虽然全联盟都快把他家给去遍了，不过你趟这水干什么？”

库里哼了一声：“他说过他会考虑。怎么，他来了你还能走不成？”

克莱无奈：“行行行，我知道你俩关系好。不过名眼人都能看出，这次的决定是二选一，和咱们都没有关系。”

库里差点把手机摔出去。

2014年7月11日。

勒布朗詹姆斯在《体育画报》占据首页。

“一直以来，我都是阿克伦的孩子，我在这里长大，在这里奔跑，在这里学会了很多……”

“……我已经做好准备迎接挑战了，我要回家了。”

克莱还没来得及把那句“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讲出口，就看见库里真的把手机摔了出去。

“斯蒂芬，你去哪！”

“这是你的决定二吗？”库里站在那人的面前，一字一顿地咬牙说道。

勒布朗微微垂头：“斯蒂芬，很多事你不懂——我必须要回去。”

库里感觉这一切都特别可笑，仿佛全世界都欺骗了他：“那我算不算个笑话？我跟你说了那么久、那么多次！”

“我考虑过的。”

“不，你没有！”库里突然被愤怒和委屈灌满，“你刚才也说了，你必须要要回去，所以你从来也没有考虑过！不论我的努力，不论我跟你提过多少次，甚至签合同也有一部分原因希望你来，而你从来都没有犹豫！”

“既然你这么清醒，也应该明白不要抱太大期望，”勒布朗冷淡地声音响起，“就像德维恩，他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

库里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整蒙了，这似乎也是勒布朗第一次以如此态度跟他说话。仿佛这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无理取闹的错。

他颤声问：“你是在怪我？”

勒布朗似有些不忍：“我也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库里的脸在下一秒放大，他吻了他。

勒布朗一脸震惊地退后，配上库里倔强的眼神。而在下一刻，勒布朗突然变得面无表情，如同12年东决第六场那般的不近人烟。

“斯蒂芬，”他看着他，后者在听到之后如坠冰窟，“你越界了。”

这句话的威力一点都不亚于他季后赛输给马刺快船与刚才勒布朗的无情。库里咬紧牙关：“所以在你心里，我们之间一直有界吗？”

从大学到NBA，那个成为他动力成为他目标的人，那个给他鼓励给他慰藉的人，伤他也可以这么痛吗？

什么都不必再聊了，库里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比勒布朗的表情还要冷。

“我明白了，就这样吧。”

“从今天起，我斯蒂芬库里的目标，就是打败你。”

“金州勇士，会比克利夫兰骑士，先拿到总冠军。”

其实最精彩的撕逼在下篇，很可惜字数爆了只能分着发